李景雄:當傳統聖詩聖樂與中國文學互相擁抱時之 聖樂、聖詩、漢語詩詞有緣巧遇時
香港聖詩會邀請我寫一篇以「當聖詩、聖樂與中國文學互相擁抱時」為題的文章,我即時的回應是,題目中的幾個範疇我都是外行人,怎敢班門弄斧呢?我唯一擁有的「資格」是已故妻子李冰是位傑出的聲樂家,她演唱藝術歌曲(西、中)的造詣甚高,亦有演唱聖樂,我在旁邊不過拾取桌上掉下的餅碎而已。此外,若可說「資格」,無非是一位牧者,重視教會崇拜的聖樂(尤其是聖詩)的質素;有時亦去欣賞較大型的聖樂演唱。至於「中國文學」我肯定不是專家。主編仍然堅持我寫一篇有啓發性兼可讀性高的文章。我想過後姑且答應,而要把題目修改為「聖樂、聖詩、漢語詩詞有緣巧遇時」。
我會意主編把「聖詩」行前,是要將著重點放在聖詩方面。當然聖詩不能脫離「聖樂」,我則先解釋聖樂的性質。「中國文學」的範圍太廣了,不如縮窄為「漢語詩詞」(範圍亦不小)。「互相擁抱」有點洋化,倒不如改為「有緣巧遇」,較合中國人口味,而真的需要有「緣份」巧妙相遇,才可擦出絢爛的火花。
聖樂
先講「聖樂」。「聖樂」既是樂又是聖。
基督宗教(Christianity)的聖樂包括神曲(oratorio)、禮儀崇拜(liturgical music)、會眾聖詩(congregational hymn),還有其他可在教堂內、外演出的聖樂作品。無論哪個類別,聖樂既有「樂」(音樂統稱)的元素,又有「聖」(神聖、聖化)的成分。
凡是音樂都是可演出(用樂器、歌聲)而帶來美感的製作(不只是一篇樂譜,並且是一場演出)。「美感」不易下定義。美感有主體的一面:官感之美、情感之美、心靈之美等,這些都是主體(subject)的感受,主體自知,而亦可有主體之間(inter-subjective)的同感、共鳴。音樂的美感,或審美,亦有客體或客觀(objective)的元素及原則。凡是可稱為音樂,都有旋律(melody)和聲(harmony)、節奏(rhythm)等元素結合而成。這些元素的組合是千變萬化的,但亦必循(自發地或慎重地)「客觀」原則而造成音樂。所謂「客觀」,不一定是一成不變的原理,亦可有變化的餘地,如作曲家或演奏者的創意或文化的變遷。總之,音樂的審美有「客觀」的準則,而又有「主觀」的觀感(縱使是一位高水準的樂評家)。
那麼聖樂何謂之「聖」﹖「聖」(holy)的聖經原文(希伯來文及希臘文)之字源有“set apart”(分別出來)之意,所以聖經的「聖」是分別為聖的意思。聖是從凡俗分別出來去接近神。神是神聖的,超乎凡俗的世界而進入神聖的境界。如何有這「聖化」過程?首先,「聖」可從關乎「聖」的題材入手,如聖母頌、聖誕節歌曲、聖三一頌讚、聖經的人物和事蹟的見證。再者,自然界的現象、世間的事也可成為神聖的彰顯。除了題材以外,某些音樂元素, 如節奏、拍音(beat)、調性(tonality) 等的運用可促進聖化的感應。還有,藉着心靈的轉化,聖樂的演出(歌唱或樂器)更足以成全聖化聖樂為導向神聖的媒介,使歌聲或琴聲,昇華到讚美神或表達向神真誠感恩、靜思、敬拜的境界。所謂「聖化」不只是形式上的,甚至題材上的,而是質素上的轉化,心靈上的淨化。比方神曲(oratorio)形式上與歌劇(opera)是相似的,而神曲取材自聖經(人物、事蹟、故事),這樣一來,神曲比歌劇的俗世(secular)題材「神聖」(sacred);然而,僅是欣賞音樂的美感(歌劇和神曲的音樂的美感或觀賞同樣可能是十分高)不足以有「聖化」的感應。演及聽聖樂還要於靈性上與神溝通,才是聖樂的聖化效應,這端賴乎歌唱者和奏樂者,還有聽樂者,的心靈素質。
聖詩
聖詩是教堂會眾同唱的詩歌;會眾唱詩的好處是,眾信徒可一同獻唱。會眾唱詩時,通常有詩班領唱及有樂器伴奏。聖詩不如神曲(oratorio )那樣是大型的作品,而且需要有專業水準的歌唱者及伴奏者演出。聖詩亦不像禮儀聖樂(liturgical music)那樣是在定型禮儀中的獻祭。
聖詩既是會眾同唱的,所以有大眾化的性質。詩詞多時亦有普及面的吸引力。且略述詩詞的普及而強化感染力之所在。
詩詞(中外皆是)採用的文體通常是簡短的,而有格律:字句長短的規格、音韻的規律、聲律的調節等等。不只是文體簡短,詞藻也是精簡的,字義濃縮而內涵意強。再者,詩詞擅用象徵言語,故直覺感染力明顯,這不僅是官能上的感受,亦是心靈上的感悟。凡此種種因素,有規範而又有創意,湊合而成的詩詞,一定有其可取之文藝價值。
以詩詞為命脈的聖詩必然吸納了詩詞的特殊元素,而加上如上所述的音樂美感因子,則聖詩的特質更為顯著了。聖詩是會眾同唱的,所以是有聲樂的成分。聲樂是口唱的音樂,包含聲樂的藝術及原理。先前曾述的音樂元素(包括所謂主體所感受的,亦有所謂客觀的原理),加上歌唱的藝術和原理,給我們一幅圖畫,叫我們看到聖詩是甚麼一回事。有水準的聖詩作品,應符合聲樂的原理;有水準的聖詩歌唱,亦應持守聲樂基本原則及掌握歌唱的基本技巧。一般會眾未必人人受過聲樂訓練或有歌唱的天分,但帶領會眾唱詩的詩班或聖詩團隊的成員,則應達到聲樂起碼的要求。
聖詩還有其他音樂方面的組成部分,其中最重要的是伴奏樂。伴奏的樂器最普 通的是鋼琴或風琴;近年來也間中加插其他的樂器,如小提琴、簫、笛等。新潮的「敬拜」用電子琴、結他、鼓等。伴奏樂的樂譜通常是聖詩樂譜的一部分;伴奏樂是聖詩出場唱時的必備部分。伴奏樂是不可缺少的,有一定的能量加強聖詩歌唱的效能。
最後,聖詩之為「聖」,何也?先前述說聖樂時,已經提及,音樂本來無所謂聖或俗,但可「聖化」為聖樂。同樣,詩詞亦可聖化為聖詩。如何?首先,題材是關乎「聖」,取自聖經或信仰的經典,還有,十分重要,活現於敬虔的生活。但這些題材不只是形式化的,還要可應驗於生命的質素。進一步說,正如生命雖然是活於世上,卻可轉化為屬神的性格;詩詞雖然是同一文化體內共通的,卻可轉移到更高的神聖境界,被吸納成為聖詩了。當然,聖詩還需要有聖樂的其他配搭,加強神聖化的功能。已經說過,聖詩是可供會眾同唱的,會眾的聲樂水準未必高,但可由聖詩團及聖詩伴奏樂提升,並且增強教會團體崇拜時的神聖氛裏。
漢語詩詞
漢語詩詞淵源流長,是極其豐富的文藝寶庫,五光十色,輝煌燦爛。中華基督教不是從這寶庫隨便擷取詩詞譜成聖詩便了事,而是採納漢語詩詞的精髓,將其轉化為敬頌上主的歌詞,然後譜上音樂,這樣才可稱為聖詩。這是一條艱辛的路程。中華聖詩的歷史還算短淺,能走上這條路程的人不多。無論如何,汲取漢語詩詞的精華是重要的一步。
寫到這裡,這篇拙作不知從何入手。假定作詞者已多讀幾首中國詩詞(這裡不必分門別類分析詩、詞、歌、賦),因此多少熟諳漢語詩詞的文字妙用,讚嘆此中優美的意境,投進漢語詩詞豁達而深厚的情懷。如此一來,信仰的靈感來臨,錄下有中國詩詞意味的幾句而成聖詩的歌詞,並非是難以想像吧。
話雖如此,漢語詩詞,反映著中華文化,在宗教意識方面,究竟缺少了位格神(personal God)的信念;就基督教信仰而言,這位神是三位一體的。中華文化與基督教信仰之間有此鴻溝,必須由基督徒文人、詩人躍過,才可寫成有基督教信仰內容的詩詞。未必口口聲聲說主啊!主啊!或三位一體真神啊!而是用詩詞文字表達在生命中遇著真神,叫我們向祂讚美,表示敬畏。並非全無蹊徑去跨越鴻溝,中華文化是有與基督教信仰的接駁點的,如自然界的美善,人文世界於明暗交錯中之星光閃爍;而最耐人尋味的是敗壞的人性可得以改善而成聖(聖賢若不是神聖)。若然詩詞可轉調過來表達基督教的救恩,則可謂語言的妙用,氣質的轉化,信念的基督教化。
現在轉向漢語文字粗略說一兩句其中的特徵。漢語是單音節(mono-syllabic),這對詩歌發音,有利亦有弊:利,在於個字發音清晰;弊,在於句法(phrasing)較難流暢。漢語文字喜用偶句,這有助音樂句法的排列,以及辯證式 (dialectic) 理念的陳列,但必須靈活使用偶句才不致於樣板化。漢語文化特別受惠於豐富的象徵言語,尤其是詩詞堂堂洋溢喻意辭彙。漢語詩詞押韻法是另一項目,各地方言又有不同的音法,故此填詞會遇上特殊的押韻問題,但可克服。
至於聖詩伴奏樂之為聖樂的一部分,優質中國原創作品不多。作曲者要配合多方面的技巧:中國音樂特色、西方音樂原理,還有填詞、押韻問題。漢語聖詩最普遍的是漢語翻譯外語聖詩的詩詞,並保留原有的外國曲詞、奏樂等。這是無可厚非的,聖詩、聖樂是跨國界、跨文化的產品。然而正是聖詩、聖樂是跨國、跨文化的,中華教會亦應運用本國本土文化資源(包括詩詞、音樂)在普世聖樂、聖詩的聖壇上作出貢獻。
不可不提,中華音樂是別具一格的文化寶藏,亦可被吸納為中華聖詩的資源(配合西樂元素)。已經說過,漢語詩詞的資源豐厚,中華音樂之可適用於基督教聖樂及聖詩有不淺的困難。詳述超乎本人的能力範圍以外。最多只可說,雖然中華聖詩(休說大型聖樂)有中華本土音樂元素及風格的創新優質作品不多,唯願作曲家填詞者繼續努力!
總結回應本文的題旨:「聖樂、聖詩、漢語詩詞有緣相遇時」,甚麼新事發生呢?我用三個字回答:唱新歌。「唱新歌」一詞出現於詩篇三十三篇1-3節:
義人哪,你們當因耶和華歡呼,
正直人理當讚美耶和華。
你們要彈琴稱謝耶和華,
用十弦瑟歌頌祂。
應當向祂唱新歌。
彈得巧妙,聲音洪亮。
瞧!唱新歌的元素都齊全了:義人、正直人在唱歌;他們讚美、稱謝上主;彈琴、十弦瑟,而且彈得巧妙;歌唱者聲音洪亮。
唱甚麼新歌?與其懸空回答,不如看一些實例(我曾與林國璋牧師交流意見),以下是個人的見解,分析如下例子,
唱新歌:例數則
1
趙紫宸詞 胡德愛曲 清晨歌 《普天頌讚》(1977)#472
第一節 清早起來看 紅日出東方 雄壯像勇士 美好像新郎
天高飛鳥過 地濶野花香 照我勤工作 天父有慈光
詞簡潔清新,曲純樸歸真,唱起來如朝早出外沐春風,正是「新歌」一首。作者是中國上世紀傑出的神學家,又是教會領袖的表表者,他的國學根底好,亦願與當時的「新文化運動」同行。
2
田景福詞 范天祥曲 神子已生伯利恆 《普天頌讚》(2001)#153
第一節 附加高音 數點寒星 色如銀
啊!啊! 圍坐草地敘寒溫
歌聲嘹亮 牧人俯伏
天使同聲 滿城歡樂齊頌讚
天使同聲 神子已生伯利恆
齊唱 一輪明月 點寒星 映照羊身色如銀
數位牧人 和靄可親 圍坐草地敘寒溫
奇光燦爛 歌聲嘹亮 牧人俯伏愕且驚
當時(1930年代),古文言文漸退,「新文化運動」已啟,語體文興起,依然可爾雅。慶祝救主新生,不必高調歌頌,心中低調慶賀,亦是合宜。雖然氣候寒冷,佳音傳來,溫暖心房。范天祥是美國來華傳教士,熟識中華文化,改編中國本土民謠為聖詩曲調,或作曲存有東方味道。這首聖詩每節附加高音獨唱,配合齊唱,加添變化。不愧為一首「新歌」——新形式、新語氣、新意境。
3
楊蔭瀏 詞 滿江紅古調 南針歌 《普天頌讚》(1997)#450
第一節 愛之泉源救世神 曾將十架變南針
解決人生諸矛盾 入世廣佈救拯恩
感謝仁愛慈悲主 真理光榮啟幽昏
第三節 世事反覆多變更 理想終於成泡影
因所希望皆虛空 枯木無源樹無本
求主沛賜救恩霖 潤澤栽培真生命
詞的內容是在人生漩渦中獲得主裡的安穩。可見,聖詩、聖樂不單是在教堂禮儀中才可敬拜上帝,在紛擾世事中亦可安寧事奉主。辭藻是洗煉的,不乏喻意言語,如「枯木無源樹無本」、「恩霖潤澤栽培真生命」。十字架的信息不是飄忽超然的,是入世的,十架變人生的南針,恩霖沛澤枯木。曲取自古調「滿江紅」,氣派莊重而不消沉。不愧為一首「新歌」,眾唱起來,氣勢令人肅然起敬而振作。
4
蔣翼振 詞 楊蔭瀏 曲 心泉歌 《普天頌讚》(1934)#399
第三節 靈光如火 潔我心田 導我進行 前途光明
我靈喜樂 我心堅定 終身事主 時刻自新
詞:辭簡而喻富,如「靈光」、「心田」,且具漢語意味。「靈光」、「我靈」、「我心」,表示神與人心靈上的契合,全篇表現基督信息的正能量。
楊蔭瀏既是填詞高手,又是作曲能者,這首曲易唱、悅耳,而順中國人情(漢人習慣的五聲音階)。對我來說是每次可起共鳴的「新歌」,不是唱多幾次便厭倦了的。
5
詞:馬太福音十二20 壓傷的蘆葦 曲:蘇佐揚 《天人頌歌》(1950)#6
壓傷的蘆葦祂不折斷 將殘的燈火 祂不吹滅
耶穌體恤 祂是恩主 祂愛我到底 創始成終
詞取自聖經,故無所謂是何國何民族寫的而富喻意。這首詞將第二行的字句稍加更改,我沒有權批評,意思是以耶穌為中心,無可厚非。不過,我想指出一點,就是在頌讚之時,修改過的字句和原本的字(「直到祂使公理得勝,外邦人都要仰望祂的名」),向度略有別:修改過的適合用於教內,原句則除了是教內適用之外,對外(「外邦人」)宣教也是合適的。「壓傷的蘆葦」、「將殘的燈火」是妙喻,教內教外人士都可起共鳴。至於蘇佐揚老牧師所作的曲,雖然簡短,和聲佳美,拍子有快有慢,引人入勝。我視此為一首「新歌」,聽了多次,唱了多次,都不覺得詞與曲是「老套」;假如可保存聖經本來的原句,則更有宣教的作用。
6
詞:詩篇一百五十篇 當讚美耶和華 曲:「鳳陽花鼓」《華人聖頌》#6
詞是出自詩篇150篇,所以無所謂創新的歌詞。曲是取自中國民歌「鳳陽花鼓」,如有何創意,祇是在於編者(樂平亮)的整理。這首在教會用的頌讚,如有創意的空間,在於頌唱和樂奏之時,將音樂(唱與奏)配合詞(詩篇)頌讚的氣息;若是成功的話,就成為聖詩、聖樂了。詩詞本來就供給寬容的空間讓多類樂器去發揮應有盡有:彈琴、鼓瑟、吹號角、擊鼓、跳舞、吹蕭、響鈸、用絲弦樂器……不祇是西洋樂器或電子琴和結他,中國樂器也可以。若是成功奏出、唱出,是令人百唱不煩、百奏不倦、百聽不厭的「新歌」,舊聲樂翻新、氣勢加新、意識永新。
7
Natalie Sleeth 詞 蓓蕾中會開出鮮花 駱維道曲 林國璋粵譯
(應許頌) 《粵語聖詩》第3集 #88
第一節 蓓蕾中會開出鮮花 紅蘋果出於籽粒
蟲繭裏暗中有應允 蝴蝶終飛舞花間
在冷冬天飄雪紛飛 讓眾等春天美艷
四季換時日轉瞬間 只得主知曉奇妙
原詞作者是美國婦人,作此詩歌送給她患病的丈夫,以茲鼓勵。林國璋將詞譯為粵語(粵書面語,有別於粵口頭語。)這首聖詩共有三節,從這第一節可見隱喻屢出,雖然不太新穎,不過隱約可看到應允的意思。這首詩稱為「應許頌」,是有宗教意識的(其餘兩節「應許」(promise)的意識更顯明)。作曲者是台灣人駱維道,他搜集了大量亞洲民族的民謠,常由他本人改編採用為聖詩之曲調(駱博士是民族音樂學家,造就了不少華人及亞洲後進聖詩人才)。我聽了這首「應許頌」,發覺音樂和宗教意識都有新鮮感。
8
詞:Kean Wong & Michael Perlman 生命會呼吸 曲:Tong Chen 林國璋粵譯
The Courage to Believe 《粵語聖詩》第3集 #77
結他樂開始,詞由一人先唱,然後另一人(或會眾接上),歌唱的次序可自由發展,組合也不受限定。伴奏亦然,有結他帶領,亦可有樂團(二、三、四人不等)加入,樂譜也可沿著一主線,各樂器自由配搭。詞雖然不特別優雅,卻掀起自由、釋放,期待等宗教意識。作詞者其中一人有漢族的姓名(Kean Wong),作曲者亦然(Tong Chen),據說是居美華人。總之,無論是形式、風格,都有「新潮」的氣息,可說是一首「新歌」:形式新、風格新,還有宗教新意識,生命更新的意味。
以上舉例的「唱新歌」亦是如此:新形式,新風格,還有宗教新意識,生命更新,生命新盼望。
僅此數則,例證中華聖詩有「唱新歌」的前途。一定有其他可取的「新歌」,但不可能逐一列舉。還有其他領域 (如近年中國大陸的聖詩及香港的新潮「敬拜」樂),篇幅及能力所限,恕不能顧及。